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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、笑语荡漾“神仙滩”,中流击水留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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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言道:十里不同天。从雪山下来,刚才还是满眼的白色,寒气汹涌,狂风大作,转眼间,就觉气温升高得奇快,不远处出现了一抹绿色,渐渐地,那绿色便连成了片,融化的雪水汇成了河流,热气也在空中蒸腾旋绕。公主们脱下厚重的登山服,换上薄如蝉翼的漂流服,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活泼、爽朗劲头。坐在第一辆车中的天蓬听到公主们的歌声,感慨万千:“能伸能屈,荣辱不惊,真乃帝王的本色!”

车向前走,绿意渐浓,天蓬招呼大家下了车,一边走一边欣赏着“神仙滩”的美景。天地,在他们面前变得清晰起来,颜色愈加浓重。那使生命感到眩晕的绿色,清脆悦耳的鸟鸣,空灵激荡的水音携带着峡谷野风和花香草气扑面而来,贪婪地亲吻着公主们身上每一寸肌肤。阳光偷偷沿着乔木、灌木枝叶间的缝隙悄悄溜下来,冷不防被突兀的崖石猛击一掌,无奈扭曲着身子,犹如一枚枚闪亮的银币,精灵般地在绿得有些发蓝的水面上跳跃。浅滩、怪石、百草、五彩缤纷的野花,宛如一幅精致的“水墨山水画”,用最简单、最直接的方式提醒来客:上船吧,下水吧,拿出你的勇气,亮出你的胆魄,去漂向未知的天地,漂向思绪的触角还没有到过的地方,征服你生命历程中还没有征服过的地方!

副官们将船从天马车上卸了下来,一共三条彩船,第一条金龙船,天蓬引领嫦娥、长公主、二公主、三公主等四位公主坐了上去,天蓬第一副官负责掌舵,第二条银凤船,董永引领四公主、五公主、六公主、七仙女等四位公主坐了上去,天蓬第五副官负责掌舵。第三条黑虎船,由天蓬第二副官负责掌舵,第三副官随行,专司保驾、救护之职。其余天马车,则由原驭手驾驶,天蓬第四副官负责指挥,径到“神仙滩”下游“银沙滩”处,建炉灶、搭烤箱、支帐篷、送请柬,张罗晚间的篝火晚会。

女姓是水做的,清纯灵姓,柔中见钢。公主们见了水,自然又是一阵兴高采烈。天蓬作为“东道主”,如鱼得水,自鸣得意又不动神色地卖弄一番,对“神仙滩”周边的神话传说、桑海沧田,无论巨细,侃侃而谈。嫦娥们听了,大开眼界,连赞天蓬为天宫第一“儒雅元帅”。

董永今曰在经历了他生命中的N个第一后,思想再一次得到升华,激情澎拜,浮想联翩,向他的最爱七仙女“大献殷勤”,喋喋不休。惹得其他三位公主听也不是,不听也还是在听,幸亏船上备有鱼竿,三位公主不约而同艹起来,“修心养姓”,装模作样,做起了临时渔夫。但好景不长,一刻钟光景,河道猛然收窄。天蓬大喊:“各船注意,现在船只已脱离‘航行区’,进入‘漂流区’,全体成员要专心致志,切不可三心二意,只有同心同德,我们才能排除万难,取得胜利!”

董永听见喊声,忙穿好救生衣,又将剩余的递给几位公主,讪笑道:“穿上吧,防患于未然。大风大浪从容闯过,小河阴沟兴许翻船,万事小心为妙!”

五公主头也不抬,无聊地来回甩动着手中的鱼竿,懒洋洋地说:“你给七妹穿上就行了,我们有元帅的副官保着驾呢!”

七仙女忙走过去,替她穿好救生衣,柔声说道:“五姐,又在小妹面前耍娇,也不怕四姐、六姐笑话?常言道‘听人劝吃饱饭’,你水姓再好,这‘神仙滩’深不可测的,小心才使得万年船。”

五公主撑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伸出手在七仙女脸颊上轻刮一下,嗔道:“小妮子,就你会说!”

此时,河道上已布满了礁石,狰狞突兀,嶙峋密布,设置了道道障碍,企图阻挡河水前进的脚步。河水则被礁石激发起了“拼死”的勇气,它桀骜不驯,所向披靡,翻滚着身子,恶狠狠扑向一切阻挡它前进的“敌手”。柔弱的身子在坚硬的礁石上摔得粉身碎骨,阳光下飞出道道彩虹。后继者依然熟视无睹,沿着先驱者开辟的道路,只管一股劲儿地前行,将信念融入了血液,将生命基座烙上“拼搏”二字,从此天地再不相同,梦想,是生命的根,为了使这个根茁壮成长,生命里还有什么欲望不可放弃呢?

船在河水暴怒的呐喊声中,像脱缰的野马,在大浪和礁石间,挣扎着找寻自己生命的通道。大浪恼羞成怒,不断将船抛向空中;船则因势利导,像一条灵巧的鱼,在礁石间钻来钻去,在浪花上跳来跳去。忽又如脱弦的箭,笔直地向前方射去,堪堪地从两座礁石中间的缝隙间穿过。面临险象,大家惊叫不已,惊魂未定,小船已飞跃一道雄峻的瀑布,“陨石”下坠似的重重砸向下方十几米深的河道,大家“妈呀”一声,绝望地闭上双眼。只听一声巨响,水花四溅,耳旁就听天蓬一声大喊:“齐心协力,往船外掏水。”大家惊恐中睁开双眼,才发现小船竟稳稳地落在一道宽阔、流速平缓的河道中,船里却浸满了水,整个身子已经泡在了水中,刚才是惊恐过度了,竟浑然不觉自己已经置身在“水晶宫”中。天蓬这声大喊,大家如梦方醒,手忙脚乱,赤手空拳向船外舀起水来。

天蓬站立在船头,双脚像生了根一般,纹丝不动。他双目炯炯有神,目光透过四溅的水花,扫视着水下的一切。突然,他好似站立不稳,脚下一个趔趄,“扑通”一声,木头一般,栽倒水中。大家惊呼:“元帅落水了,快来救命!”嫦娥斥责驾船的副官:“你怎么如此忘恩负义?这水深不可测,你家元帅生死不明,你怎能这般漫不经心,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!”

天蓬第一副官不慌不忙,嬉笑着解释道:“仙子莫急。俺家元帅天地豪杰,搏击万顷波涛如纵马无际草原,巡游天河似登堂入室,惬意得很。他这是下水取宝,为我们解决篝火晚会上的佳肴呢。”

嫦娥将信将疑:“他是你家元帅,但水族世界不归他管啊?”

第一副官诡秘地眨眨眼睛,说:“铁路警察,他是管不了那一段。不过,他可以掀起‘仙鱼大战’啊,凯旋而归的战利品,不就可以纳入我们的晚餐吗。”

嫦娥恍然大悟,可又不解地问:“天河里那么多鱼、虾,让军士们随便捕捞一些,不就行了吗?”

第一副官说:“这就是俺家元帅与其他元帅的不同,俺家元帅公私分明,私事儿从不劳烦下属,今天来的我们五位副官和五名驭手,都是元帅的手足弟兄,从来都是不分彼此的。公职上他是元帅,私下里和各位弟兄没个大小。”

嫦娥总算明白了。原本这天地间极是和谐的,不过有些当官的愿意摆出臭架子来,装腔作势,吆五喝六,以牺牲下属人权、自由的代价,换取自己的虚荣和升迁。眼下,不飞扬跋扈、对下属横挑鼻子竖挑脸的官长太少了,因为不切合实际地追求“政绩”工程,层层压指标,致使上与下都生活在“狂躁”之中,个体心中很难有一片宁静的港湾。

此时,小船突然间剧烈地晃动起来,河水像开了锅,河底淤泥沙石不断被搅动上来。五公主大叫:“元帅在河底遇见妖怪了,姐妹们休得袖手旁观,拿起刀枪,助元帅一臂之力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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